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荒鸟于飞,且歌而牧。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红旗于飞,且行玉麦。
家是玉麦,国是中国。
放眼望去,满山尽是冰凌,雾凇沆砀,青稞种子早已埋入深土,马铃薯正经受着冷冬的拷问。天空低沉,有一抹鲜红色亮染了净空。
这里是玉麦,中国最难抵达的地方之一。爬雪山越森林过山谷行万里才能看到玉麦山坡上飘扬的五星国旗;这里是玉麦,中国人口最少的行政乡,因为土地贫瘠,青稞无穗,马铃薯不生,只靠外界送粮;这里是玉麦,有着中国最忠诚的赤子;这里是玉麦,有着最温柔的阳光;这里是玉麦,有着最鲜艳的红旗。
桑杰曲巴一家三口,生在玉麦,长在玉麦,守在玉麦。
新中国时期,玉麦山上来了一群外国军事人员,将其国旗插至山头,青年的桑杰曲巴耗时两日两夜爬上山头拔下外国国旗,铿锵有力地说道“我的爷爷曾经在这里放牧,我的爸爸也在这里放牧,我们也在这里放牧,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生存的地方。”
桑杰曲巴拿来红布黄布,比量剪裁,一针一线缝制玉麦第一面五星红旗,每每出门前,都在屋顶升起国旗,“在这里的,只能是我们中国人,不能是其他什么人。”
每次,他执鞭放牧总要七八天才能回来,他要将羊群带至玉麦最南边的山坡上,为的是昭示他人,这里,是中国的土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阿爸有了卓嘎和央宗,他便带着两个女儿去放牧,当他们有机会离开玉麦时,阿爸却选择回来,难道桑杰曲巴忘记冻死在运粮路上的小女了吗?忘记病死在长途中的妻子了吗?不,他没有忘记。可他更没有忘记玉麦“我实在舍不得玉麦。如果我们走了,国家的这片土地就守不住了。”
大雪封山,年年如故,青稞枯瘦,羊衰人老。终于,桑杰曲巴倒下了。可那面五星红旗依旧飘扬,卓嘎和央宗撑起阿爸的诺言,坚定不移地走在那条熟悉而又漫长的道路上。
我不禁想象在广袤无垠的荒漠里,牧羊少年圣地亚哥反复在低吟“完成自己的天命是人类无可推辞的义务。”一皮鞭,一羊群,三代人,正在他们的人生路上践行着数万国人应当有的价值观,家是玉麦,国是中国。
如今的我们,没有冰砌彻骨的严寒,没有饥贫口干的窘迫。是否仍有那“在遍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抬起头看见了月亮”的分明澄澈?又是否有“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书生意气?是否有“我以我血荐轩辕”的血气方刚?
当我们彻夜不寐,避劳就逸时,是否想到中国千千万山区孩子炳烛夜读?
当我们冷嘲热讽,袖手旁观时,是否想到中国千千万弱势群体的黯然神伤?
当我们敲击键盘,大吐为快时,是否想到中国正义公平的捶胸顿足?
敢问千万学子,有多少人知晓卢永根、孙家栋,又有多少人知道宁波守塔人和塞罕坝林场人?
我听到中国沉重的叹息,千千万的国家栋梁们啊!请你们明心静气,直起身板,敢以星斗焕文章,能行忠义感乾坤,能以芳兰振慧叶,能做君子通大道,修身器成天下走,抱负澄清有片心!像桑杰曲巴一行人,守望内心的净土,以赤诚之心,担爱国之重任。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
中国赤子,旦复旦兮。
彼泽之陂,有蒲与簡。
中国青年,日月同光。
你所站立的,正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国便不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