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潮,涌动着过往六十载起伏跌宕;时间成塔,沉淀着半世纪抑扬顿挫。继往开来鸿远新志,欢声笑语连心而来,这是约定的遇见,在山理的六十年,从西风乍起到雪遇稷下,从枯枝萧索到满树繁华,初秋到隆冬的陪伴还有春夏的热烈许我一生记忆,至此终年。
九月初到那时尤爱山理的风,不经意间,它轻轻一扬手,放飞满树枝叶的同时,掀起姑娘的衣摆,在路旁泛出一圈圈涟漪,又或者是收梢在飞扬的发丝,迷蒙在双眼的菁菁原野,勾兑出青春的原味奶茶。偶尔也会变得陌生,仿佛一直如此,却又存着希冀。呼啸而过,席卷绝大多数的感慨和回忆,也是青春吧。
又记得山理的阳光,像个调皮的孩子,藏起来许久,好容易出现,却又倏而不见了。等到接连阴天,孩子们耐不住性子要吐槽这天气的时候,太阳才舍得出来逛几天,如温润君子,倒没有艳阳的气势汹汹,在这一方面反而深得人心了。可还是心不甘情不愿:比起济南青岛……这些城市,淄博的天气不好不好不好。可是当太阳很快再次出现的时候,便发现,其实山理是不错的地方。也许,这是对归属地的偏爱。
抑或是无暇初雪,自成一帘风景。白雪却嫌春色晚,欲穿庭树作飞花。没有庭树,便落满了稷下湖面整个镜子,十里平湖雪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倒没有离人心上秋,可也是一不小心就白了头;而又一路蔓延到鸿远楼的楼顶,轻易覆了宏伟的映像,还你我一个澄澈如许的鸿远;还有第四体育场的足球场边那根悄然枯萎的野草,定格在张扬的姿态,披一袭白衣,偏执新词八九遍,对酒当歌长亭晚。但相对比较欢喜的也许是南方人——毕竟他们之中第一次看雪的人不在少数。
还有山理的雨,是秋雨潇潇洒洒,细细编织的帘子忽然就铺满整个山理;是春雨润物无声,密密织就的薄纱不知不觉浸湿整个理工;还是夏日的雷阵雨,就像翻脸如翻书的孩童,给不带伞的你我猝不及防的凉意。可有些时候迟暮细雨舍不得全然绽放自己,反倒是略显小气了些,打伞行路是矫情,丢下雨伞,又没有雨中狂奔的乐趣可言。前后纠结一番,少不了的都是几句抱怨。还有冬雨呵,盼雪的清晨,迎来的却是这缠绵悱恻的雨,矫情的小女子样,怎么也该是春日光景。然而失望之余却也还是有些许希冀——有一定好处的吧,难得有一个不用做操的清晨,随心漫步而行,跟初冬来一个浪漫的约会。雨细一些正好,可以沿着校园那铺满落叶的青色马路闲逛,所至所观皆为墨色泼洒成画。
还有不停遇见又不停离开的人,一程陪伴一路欢歌。迷路的境况,指路的姑娘笑容明媚;摔倒的初晨,搀扶的同伴嘴角张扬;出游的午后,同行的朋友也应了苏翁那句“笑从双脸生”。倒是欢喜之极,为这四年陪伴,也为这相遇。
细细数来,一草一木总关情,一人一事俱与心。我与山理,虽为初相遇,倒似故人来候——我自倾杯,君且随意,然此一生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