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余生一杯,问谁与共醉,无人共醉;孤光与清辉,年少自葳蕤,恨苍天负我,凝冰度岁……
——题记
对宋朝的了解不深,印象中的宋朝是由繁华的市井和惊艳的词构成的,外忧内患却又一派歌舞升平。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恕我短浅,着实无法想象。历史留给我们所剩无几的残迹,却要去领会那样一个浩大的时代,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去对古人评头论足,实在惶恐。如果必须在那个人才辈出各领风骚的悠悠岁月中选出一位古人来说道说道的话,我一定会选择苏东坡。
常言道,无知者无畏。当初为一篇作文几乎将所有知道名字的古人的三两事迹都卖弄了个遍,想想就汗颜。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感情的丰富,反而开始害怕谈起他们,因为实在了解太少,妄加评断反而越显浅薄。如同对于东坡居士,如果不是提笔前对他生平进行了粗略了解,估计自己又要洋洋洒洒写出些不知所云的东西来吧。其实对于苏轼这一名字我们并不陌生,回顾学习生涯可以看到这个名字伴随我们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与寒暑的轮回。学习《水调歌头》时,对于苏东坡的认识仅限于是个文人,惊艳于此人的才情,因此他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很棒的文人。然而,慢慢的我才了解到,原来古代的文人大多是官员,而且官途多不顺,似乎在那样的年代里不被贬谪几次似乎都不好称为真正的文人骚客。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苏东坡这一生宦海沉浮、起起落落,四处飘零,饱受颠簸之苦。
苏东坡,再看来,不得不说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文学、书法、绘画造诣颇深,且是极品吃货、骨灰级驴友和乐天派集大成者,亦师亦友,更是造福一方的父母官。他是权力争夺战中的牺牲品,人生就在新法的拉锯战中撕扯而过。但所有的苦难都是一种涅槃,走下去就是重生。贬谪、颠沛、生离、死别,百尝官场冷暖与世事无常,乐观豁达如他,也许早已参透,人生百年,常相伴的惟有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吧。人生苦短,得一师一友不易,所以至真至信,忠于自己,不蝇营狗苟,不悲悲戚戚。
我眼中的苏轼,性情中人却也是长情之人。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让我们看见了一个男人深沉的思念。道得尽的是十年匆匆时光,道不尽的是午夜梦回时松岗上清冷的月光。就如同学所说,苏轼身边从不缺女人,但无论是结发妻子还是爱妾,没有一个人陪他走到最后。他是孤独的,至少晚年甚是惨淡。那些爱他的敬他的懂他的伴他青丝转华发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夜凉如水连个陪他酌酒夜话的人都没了,千古的寂寞成就千古的永恒。
蜀之峻秀,多出才人。如李白,如苏轼。两位大家都是年少成名,才高八斗并名动京城。然而,他们却给人迥异的印象。我不敢提笔写前者,也许正如其“谪仙”之名,飘渺的不接地气儿,他的张扬与恣意在他的诗词歌赋中凌厉的抛洒,读之酣畅,但是始终美人如花隔云端。而苏轼却如陈年老酒,甘洌醇厚,是时间的发酵,是埋进地底的酝酿,是历练,是平和,是风雨过后的淡然。他的文章就像迟暮老人,洗尽铅华,质朴从容。
就像林语堂在《苏东坡传》里说的:苏东坡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乐天派、一个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一个百姓的朋友、一个大文豪、大书法家、创新的画家、造酒试验家、一个工程师、一个憎恨清教徒主义的人、一位瑜伽修行者佛教徒、巨儒政治家、一个皇帝的秘书、酒仙、厚道的法官、一位在政治上专唱反调的人。一个月夜徘徊者、一个诗人、一个小丑。但是这还不足以道出苏东坡的全部……苏东坡比中国其他的诗人更具有多面性天才的丰富感、变化感和幽默感,智能优异,心灵却像天真的小孩——这种混合等于耶稣所谓蛇的智慧加上鸽子的温文。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苏东坡,那个毅然选择身披蓑衣行走在风雨中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