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至草深处,忽觉雪满衣

作者:王明倩 王文波 发布时间:2013-07-10

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题记

风很轻,隐隐约约有风铃的吟唱。远处有几颗斜倚的正在落英的樱花,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只觉倍感轻松,眼前一片辽阔。

耳畔总有几分嘈杂,举步向樱花走去,耳畔的嘈杂渐渐流入自己的心跳中,世界忽然变得很静。走近斜倚的树,又是一阵风,枯黄的草沙沙地摇摆,我身上已是满身白雪,仿佛刚从远古的雪山走来,树下的一个甲虫正慢慢地爬,时不时有沙石的滚动。阳光很暖,很舒服。或许这世界就是要让你享受这时光吧,整个世界的生物仿佛都变得懒洋洋了,时间都走得慢了。樱花的飘舞,在变慢的时间里游弋,每朵落花好像有生命般在眼前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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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如此梦幻。此时生怕有一声清唳的鸟鸣,一声刺耳的汽笛将这内心深处的某一部份惊醒。有时候想看看海的尽头,想知道那只甲虫的眼中,这满树的樱花是否像无数的精灵在自己的身上漂浮。在很久以前就曾想计划一次远行,时间是一世。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让自己余下的时间与自然交合,让自己与自然融合。我不知道住在瓦尔登湖的那位居士会不会有“悠然见南山”的心境呢?

日光柔和,满眼的淡黄慢慢泛白。不多时,风突然停了。时间仿佛已经静止,樱花失去重力而停在我的眼前,慢慢铺开,慢慢飘远。我的心在慢慢下沉,仿佛自己在猫的眼睛上旅行,现在所有的神秘正在后退,后退成风景。

我醒了。

窗外的风发出冒着嫩芽的声音,窗台上几只麻雀唧唧的嘀咕,刺激着我的耳膜,我的耳朵好像晾在了外面。外面的衣服散发着午后阳光的味道。寝室里很静,静得可爱。这天的风不大,白色的衣服轻轻地晃着,带着我残留的梦在浮。那时不时舞动的白色,编织成了梦中的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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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该出去走走了。

正低头寻路,花香在身边流溢,轻轻地只是一转头,一片浓重的金黄和香气向我压来。我好像一下子滑进了满是黄花点缀的一汪浅水,水汽中蒸发着花的香。虽然蓦然的一个转头见到的是花而不是南山,但是那种在生命的躁动中所带来的一种世外的静谧,使心境顿感悠然。小麻雀跳蚤般的扑上扑下,蜂蝶在每朵花间寻觅,所有的生命在这个温润的春季里,按照造物主的意旨生生不息。在不知不觉中,血液若与世界同温,思绪已经飘远。在这恍如隔世的花丛中,只欠一支悠扬的笛声随日光流动,默然抬头,极目楚天舒……

觉得自己更像一只白蝶在其中穿梭着采粉。但愿这条小道永远的蜿蜒不断,让我一路地走下去。或许此时的我像一只猫和风铃,骤雨过后的风让风铃的影在猫的眼睛上摇摆,雨后稠密的阳光在猫的耳朵上悄然滑过,把午睡般安详的房间照亮。

三四棵樱花树是繁花满枝的。那是只有一人高的树苗,此时满枝的白雪昭示着它是一株樱花。站在樱花树前,我没有找到冥冥中心灵深处所缺失的东西,反而感到心变得空灵了。厚厚的草垫在脚下,梦中的风吹来,片片花瓣落在我身上,打在我脸上。耳中听着呼呼风声,此时梦幻着天与地间只剩我和眼前的那棵与人齐高的樱花树,心脏撞进了青黄的草下,装进了泥土里。温和拥挤的泥土压着我心脏的房壁,随着这世界生命的律动缓慢地跳动,浑厚有力的血液让我不禁抬起头来,看湛蓝无垠的苍穹,看看远处天地相接的,幢幢的楼影。极目天际,星球淡蓝的血液在流动。

人在现代生活久了,在单独与自然接触时,突然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婴儿。站在没有钢筋水泥的地方,在小树前,所感受的是在发达的社会从未有过的心灵上的宁静。此刻感到这种静谧是生命和心灵所需要的。

转身往回走,一瓣雪白在眼前飘起,原来是落在衣领上的花瓣。看着它随风翻转,渐远渐低,仿佛感到它是从心里飘出来的,依稀想起梦中满身的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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