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向往皇宫贵族,能穿着雪白的连衣裙,轻轻的踮起脚尖,飞速旋转在王室贵族前,尽情展露优美的舞姿。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能得到我向往的一切,我却决然的舍弃了它,舍弃了我所向往的一切一切——因为要以杀戮作代价。
如今,我又成了平民中的平民,又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在这贫困、落后的小镇,没有人知道夜瑰是谁,没有人知道我以前的所作所为,无论美好的,还是残酷的。我仍可以飞快的舞蹈,仍可以在钢琴前尽情演奏一曲,仍可以在屋顶看流星雨,祝愿远方的亲人、朋友幸福平安,仍可以有我自己的空间,做我喜欢的事。尽管没有高贵的身份地位,没有人天天宠着我、爱着我,我仍很满足。人本是一张单纯的白纸,高官厚禄什么的就像一层层细沙,均匀的铺在白纸上,压的白纸沉甸甸喘不过气来。我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我想要的只是普通到极致的生活。平凡、简单、安宁。我只想找个宁静的地方,做个普通的孩子,平静的度完此生。过多地满足却只会让我更痛苦。
于是我就这么普通的生活着:早上匆匆起床,赶往学校,和学校其他女孩们一起学习、玩耍,放学后去店里打杂。我就这样生活着,单调、平静,却充满着幸福。
一个冬天的晚上,顶着鹅毛大雪打工回来的我已经很累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起一听,原来是樱。“还好么?”“嗯。”“又要打仗了,你会回来的吧?”“……”
沉默,静的快忘了这个冬天,快忘了窗外飘扬的大雪,快忘了电话那头的她。我什么也没说,轻轻的挂上了电话。窗外的雪花仍在飞舞,我的心里一片乱麻。我已经不想再去杀谁,已经不想让双手染上更多的鲜血。我讨厌战争,它让太多人痛苦,包括我。我一直努力想赎罪,可灵魂上却更痛苦。
也许戴拉说得对,我想平静的生活只是个借口,我只是在一味的逃避,逃避真实的自己。人的双手一旦沾染上鲜血,就很难洗净。灵魂上一旦出现伤口,只会越来越深。 ———真的么?也许吧。
痛苦,所以逃避。逃避却让痛苦更痛苦。我无法原谅我以前的残酷,更无法原谅我的逃避。远方的战场上,有多少人为了保卫祖国家园而牺牲,有多少人在战争中失去家人而痛不欲生。明明有力量去战争,却凭什么窝在这里,等别人来保护我?“有多少力量就做多少事。”,也许这才是真正能解救我灵魂的唯一办法。
轻轻打开尘封已久的木箱,那把曾经陪伴我走过无数风风雨雨的长刀,仍忠心耿耿的躺在箱底,守候着它的主人。拂去上面的灰尘,拔出它,如以往一样坚决。月光下,长刀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温柔的映在我的瞳仁。我轻轻擦拭着它,如以往一样细心。“你也不甘就这么隐匿于世么?”“一定也是这样吧。”我抬头望着窗外的大雪,内心已经坚定。我将不再逃避,我要坚强的面对现实。
离开这个小镇前,我只通知了我最好的朋友莲娜。“我要走了。去打仗。”我轻轻地说。静默,电话的那一头。“骗人。不是不想再打仗了么?为什么?”沉默了几秒之后,我说:“因为我有要保护的东西。我想保护这个国家,我想保护这个小镇,我想,保护大家。”
电话那边传来小声地啜泣声。“战争过后,你会回来吧?咱们再像以前那样,一起上学,一起快乐……”我还没有听完她的话就挂上了电话。因为我不想让她听到我的哭声,因为我怕我的决心会动摇。我离开了小镇,不用太多的东西,只要刀和这份决心,把泪水抛洒在雪地。只要刀和这份决心,就不会失败。
天上仍飘着鹅毛大雪,我仰望面前PLANT的皇宫,想起2年前的我毅然从这条路离开,也顶着满天的鹅毛大雪。而这一次,我顺着这条路走回那城堡,走上从军的道路。仍清晰的记得那天我身着军服,站在新兵从军的台子上,上尉亲自为我戴上军徽,热情地向台下宣布我重归军队。我平静的接受了一切,尽管这不是我想要的,尽管明知这将是一条不归路。
如今,我正站在看台上,手握着自爆器,看如猛虎般的敌人冲杀进战壕,大炮一颗又一颗落在我军基地。明知自己也难逃一劫,我却又平静的接受了它。我已不打算再逃避,哪怕是面对死亡。爱过,幸福过,珍惜过,此生足矣。死亡也不过是对灵魂的一种解脱罢了。
走廊里传来机枪的扫射声,我在生命的最后再次祝福我的家人、朋友能够幸福平安。请不要为了我的死而悲伤,因为我在声明最后,也是微笑着的。和大家在一起的快乐、幸福,我会永远刻在心中。我的灵魂,会永远守护你们。请原谅我不能再和你们一起生活,请将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珍藏心中,存在的痕迹有别人珍惜、怀念,才有生存过的意义。
不知何时,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流进嘴里,是咸的,也是甜的。门被粗鲁的撞开,随继是机关枪的鸣嚎,手指摁下自爆器的声音。倒下的瞬间,看到晶莹的泪珠被打碎成泪光。
生命的最后,想对谁说:“谢谢,对不起。”